校园里的丁香又开了，浅紫色的花瓣浸在阳光里，晕开一层温柔的绒光。淘气包张明正倚在树枝上，指尖摩挲着一架折得格外规整的纸飞机。
“张明！”班长王寒冰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带着利落的严厉，她快步走过来，抬眼盯着树枝上的人，“快下来，别又碰断了花枝！”
张明没像从前那样嬉皮笑脸地反驳，只是轻轻跳下来，把那架纸飞机递到王寒冰面前，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：“送给你。”
王寒冰愣住了。这个总跟她对着干的家伙，今天怎么这样安静？
教学楼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年轻的李老师走出来，眼尾带着点发红的潮气。他望着满树摇摇晃晃的丁香，深吸了口气，声音裹在花香里飘过来：“同学们，这是张明在咱们学校的最后一天了——明天，他就要跟着父母去国外生活了。”
王寒冰指尖一沉，才发现纸飞机的机翼上，用铅笔轻轻写着一行小字：“对不起，还有，再见。”
“我……我其实一直想道歉。”张明攥了攥校服衣角，声音低得发颤，“上次爬树折断了花枝，是想摘丁香花，给全班每人都带一支。我查过的，丁香的意思是‘珍贵的回忆’。”
王寒冰的眼眶忽然热了。她想起从前每次批评张明时，从没问过他闹哄哄的举动背后藏着什么。
“咱们给张明准备个特别的送别吧。”李老师的声音轻轻落下来。
第二天清晨，张明推开门时，脚步猛地顿住了：每个同学的课桌上都摆着一支带着晨露的丁香，而他的座位上，那架纸飞机被折成了小小的角，和十几支丁香拼出了一颗软乎乎的心形。
讲台上的王寒冰没再板着脸，她弯起嘴角，露出了一个像丁香花一样软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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