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碌的早晨

闹钟在枕畔执拗地响了三四遍，我才把自己从被窝里“拔”出来——窗外的天还蒙着层浅灰，厨房里却早有了轻响：是妈妈的拖鞋擦过地板，锅铲碰着瓷碗，细碎的动静裹着煎蛋的香气，先一步钻进了我鼻子里。

我抓起校服往身上套，扣子错缝了两颗都没察觉，直到举着牙刷的妈妈冲过来，泡沫沾在嘴角还不忘念叨：“慢点儿！衣服都歪成小麻花了！”我吐吐舌头重扣扣子，眼睛却黏在桌角的煎蛋上——往常妈妈总会撒把翠绿的葱花，今天蛋面光溜溜的，连油星都没匀开，肯定是被我磨磨蹭蹭的起床速度催慌了神。

刚咬下一口面包，爸爸举着公文包撞开了厨房门，西装领歪着，头发支棱成小刺猬：“我车钥匙呢？”妈妈往我书包里塞热牛奶的手没停，头也不抬地朝鞋柜努嘴：“昨天你自己随手扔的，火急火燎的！”爸爸“哦”一声抓了钥匙就往门外冲，到玄关又刹住脚：“书包带系好！再晚校门就关了！”

我叼着面包往卫生间跑，冷水随便抹了把脸，抓起书包刚跨出门，妈妈追上来把个暖乎乎的苹果塞我口袋：“路上吃，别饿肚子！”

我踩着楼梯往下冲，晨光已经漫过了楼角，坐进爸爸车副驾时，太阳正从楼群后探出头。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，带着面包的麦香和苹果的甜，明明是兵荒马乱的早晨，却裹着软乎乎的暖意——连爸爸急刹车时念叨的“下次早点起”，都像浸了糖的碎碎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