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厂的夜
不是一砚浓浓的墨汁
不是一块嵌着蓝宝石的黑丝绒
在工厂——
夜，被一佗蛇铲进炼炉
熔化成工业鲜红的血液
夜，被一件件夹进卡盘
车制成曲轴.飞轮和螺钉
还被一块块装上虎钳
钻成无数光滑的圆孔
——象钻工一双双透明的眼晴里
还被一车车送进电割间
切割成积木似的方形、枝形和弧形
一一去搭大人们的童心和憧憬……
浇铸的，肥液体的夜
倒进钢模，让它凝固和成型
磨削的，把粗糙的夜
搬上磁力吸盘，把它磨成
一方方可以透视心灵的明镜
划线的把墨帛一样的夜
抽成一根根线条
编织出迎春花般漂亮的图形
而那条波光粼粼的装配流水线
却把各种型号的夜
源源不断地组装成一台台
只要一安上电机的心脏
就会象人一样劳动和创造的产品···
哦!夜呵——
确实象一片神奇的黑黝黝的土壤:
既可以种植梦和鼾声
也可以种植无穷的财富和镀金的黎明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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