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从东山升起，田野里一片乳白色的光。云峰社的社员们吃过晚饭，就又背起粪箕、拿着锄头，挑塘泥去了。
嘈杂的笑语声，欢乐的歌唱声，尖锐的口哨声，以及急促的脚步声，从工地上飘散开去，打破了冬夜田野里的宁静。月光照着人群，一个个人影连成黑压压的一片。第一大队几十个男女社员，正摆成长蛇阵，大家挑着担子像穿梭一样来回飞跑。
一个小时后，大家坐下休息了。有的抽着卷烟，有的躺在地上睡觉，有的哼着歌子。在他们脸上没有忧愁，没有不安，只有快乐的笑容。轻纱似的烟雾袅袅娜娜地飘散着，职散着，有的消逝在树丛中，有的向田间落去。
劳动又开始了。社员们仍然摆成一字长蛇阵。一个年轻小伙子挑热了，边跑边解开小棉袄的纽扣，一换肩脱下棉袄放在一旁，穿着单衣。一个白发已经爬上鬓角的老伯伯十分关切地说:“别冻着，小心生病呀!”“不要紧，我要多挑些，使这口塘早日完工!”年轻人很有力地答着。老伯伯又说:“支群，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，就说要修这口塘，可是一直没有修。谁想今天组织合作社，土地统一安排，人多力量大，这个修塘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尸他停了一会又接着说:“莫说是夜晚挑塘泥，就是天下雨我也愿意干。”“您老人家说得这样好，我们的塘一定能提早完工，哈……”清朗的笑声，向四面八方飘散。
月亮升到正顶了，天空中嵌着无数片鱼鳞似的白云。过天星已偏西了，很快就要落下去，可是周围五六里路的几十个塘口上，仍然是笑语喧哗，那里的打夯声，这里的欢笑声，此起彼落，互相呼应，无形中展开了竞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