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完《水浒传》,我们往往被“替天行道”的豪言壮语所震撼,为一百零八位好汉的义气所感动,对朝廷腐败、奸臣当道的黑暗现实不平。然而,可真相真得如此吗?不,脱去梁山泊好汉“忠义”的华丽外衣,深入审视梁山泊的权力结构与行为逻辑时,梁山可能真是一个“黑帮”!
梁山泊的权力结构绝非平等。表面上,众好汉“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”,似乎人人平等。实际上,从王伦时期的“山大王”体制,到晁盖时期的“大哥”权威,再到宋江精心构建的“天罡地煞”等级体系,梁山内部始终存在严格的权力金字塔。宋江以“忠义”为名,通过排座次、分等级、定规矩,将原本松散的绿林好汉整合为一个组织化的暴力集团。从此宋王朝最大的“黑帮”诞生。
梁山好汉的“替天行道”往往沦为暴力的遮羞布。武松血溅鸳鸯楼时连杀十五人,李逵劫法场时不分官兵百姓乱砍滥杀,宋江为逼朱仝上山指使李逵杀害无辜小衙内,以上行为已超出“反抗压迫”的合理界限,暴露出赤裸裸的暴力本质。更值得玩味的是,梁山扩张的主要方式并非“受压迫者纷纷投奔”,而是通过“赚人上山”的阴谋手段:如杀人全家得霹雳火秦明,如设计偷宝甲赚金枪手枪宁,如断对方后路获玉麒麟卢俊义。“黑帮老大”宋江就这样将梁山做大做强,实在令人唏嘘!
招安并非悲剧性的妥协,而是“梁山黑帮”寻求合法化的必然选择。“黑帮”反的是蔡京、高俅等奸臣,而不是朝廷。大多数好汉是忠于天子的,而招安还可以为他们谋取功名。成功招安后,征讨大辽大胜,一百零八位好汉毫发无伤,因为这是站在保家卫国的角度。而招安后的悲剧,被利用征讨方腊,好汉相继死去。这恰恰揭示了力量要在正确的角度使用,这恐怕也是作者的良苦用心。
《水浒传》的伟大之处,正在于它无意中记录了中国历史反复上演的权力游戏。从陈胜吴广到太平天国,历代农民起义几乎都遵循着类似的轨迹:以反抗压迫始,以建立新等级终。梁山泊的故事之所以能够穿越时空引发共鸣,正因为它展示了一个铁的历史规律。
当代读者面对《水浒传》,需要的不是简单将梁山好汉浪漫化为反抗英雄,或贬低为强盗土匪,而是应当从中看到权力如何异化人性,暴力如何自我繁殖的深刻警示。这恐怕远比单纯歌颂“忠义”或谴责“投降”更有现实意义。
梁山泊的烟云散去,但权力与暴力的游戏从未停止。细读《水浒传》,我们或许能够更清醒地认识到:真正的反抗,不在简单地推翻一个旧体制,而要正确的使用权力,不要打着“忠义”的名号实行暴力,在权力结构中保持人性的完整。这或许是这部古典名著留给我们最珍贵的启示。
我们认为,宋江当然是一个悲剧性格,但是,我们也必须充分估计宋江在水浒义军中的积极作用。可以肯定地说,水浒义军如果没有宋江的上梁山,就不可能有那样浩大的声势,尤其是他的谦逊友爱,他的爱人民、器重人才和他的组织家、军事家的雄才大略,在水浒义军反抗封建统治者的斗争中,都起过巨大的作用。在批判地评价宋江在水浒义军巾的作用的时rl我们也必须看到,他在初期梁山活动中的这种“不可代替”的作用。
同时,我们还必须看到,即使是宋江的所谓“妥协投降的路线”,也同样是反映了农民义军的软弱性的一面,这从他们的反抗思想和反抗旗帜上都是可以看出来的。
水浒义军号召农民起义的旗帜,是“替天行道,保境安民”,目标是打击贪官污吏,打击大地主,反抗剥削和压迫。他们的革命行动,充满了复仇主义的情绪。这在他们平素的小规模活动里,反映得特别明显。《全传》第七十一回有这样一段叙述:领各自取路去。途次中若是客商车俩人马,任从经过。若是上任官员,箱里搜出金银来时,全家不留,所得之物,解送山寨,纳库公用,其余些小,就便分了。折莫便是百十里,兰二百里,若有钱粮广积害民的大户,便引人去公然搬取上山,谁敢阻当笼但打听得欺压良善暴富小人,积攒得家私,不论远近,令人便去尽数收拾上山。如此之为,大小何止千百余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