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闭的房门,弥散的消毒水气味,令人生惧的信息,停滞的脚步,窗前的向往……这个春日,实在独特,没有欢笑与奔跑,只有疫情的重重阴云。蜗居在家的日子,我坚信,只要热爱还在,我们依然能拥抱春天。
大抵是失去了什么的缘故,我们格外珍视这个春日。
校门外的李花你挨着我,开满了花赶趟儿,我挨着你,簇簇拥拥,好不热闹。清风拂过,淡粉的花雨飘然落下,牵动着行人的心扉。去食堂的路上,朋友惊讶一指,抬头,风雨走廊上挂着一串串紫藤萝。阳光倾泻下来,似乎在编织着一个个金色的梦想。我仿佛听见花儿在咯咯笑着,大声宣告:“我在开花,我在开花!”隔着口罩,也能闻到那紫色的、空灵的芬芳。迎春花将枝条伸向天空,切割成完美的几何图案,我忙不迭用手指比划出画框。青草茂盛,我俯下身子倾听它生长的声音。小鸟在枝头啾啾歌唱,歪着头打量,我抬头迎上,与它对视,碰撞出喜悦的火花……我怀着热爱对这一切,脚步也轻,心情也轻。
“三月三,荠菜煮鸡蛋。”电话那头,是外婆绵软的潇湘方言,没有蜗居在家的低沉,唯有漫开来的热爱。黑豆,桂圆,红枣,荠菜汁,鸡蛋……仰头灌下去,清凉迸溅、四溢。下午妈妈买来了一大篮蒿草,铺在厨房,满屋都是春天。我像儿时一样坐在小板凳上,静静地看着妈妈有条不紊地洗净,焯水,切碎,揉面,细数着时光从流水中淌过,伴着刀尖起起落落……蒿子粑粑做好了。咬一口,是撞上舌尖的春天,满口满心都是小欢喜。
排队做核酸时,我捧着一本《我们仨》,阳光牵绕着我的发稍,在翻动的书页间流动。我看到那一个相聚又相失的万里长梦,看到古驿道边垂柳岁岁不变的青黄更替,也暗自庆幸,因为热爱我与春天从未失散。“张开嘴——”“大白”姐姐的轻声呼唤将我唤回现实。她防护服下的脸庞被勒出紫红色的印迹,汗水织成密密的河网淌下。但她依旧一刻不停地哼着小曲儿,打着节奏,取试管,开棉签,消毒……仔细看时,她的眼中淌出一种叫热爱的东西。我想,正因有对生活的热爱,他们才奋力拼搏在一线。
……
我,你,他们,我们,在这样一个被疫情笼罩的春天,不放弃,不懈怠,执着坚守,坚守心底的热爱。
因为只要热爱还在,希望就在,我们就能拥抱春天,拥抱未来,拥抱胜利。就不会烦闷,不会丧气,不会孤独……
怀揣热爱,继续前行!
(指导老师:吴丽娟)
新冠肺炎要当心,
酒精消毒不可少。
出门在外戴口罩,
保护自己与他人。
回家之后勤洗手,
要把病毒全赶走。
全国上下齐努力,
定将病魔一扫空。
中华民族一家亲,
武汉中国齐加油,
春光灿烂耀神州。
病房里,惨白的墙,充满着消毒水的空气,深绿色的病号床。爷爷头靠在床边上,一动不动,好像睡 着了。旁边,妈妈正和奶奶、姑姑聊着,询问爷爷的病情。爸爸则和姑父一道,跑到门外抽烟去了。我转 身望着窗外的景色,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说不出是温暖,还是苍凉。
爷爷今天做手术,等我请了假赶过去的时候,手术已经做完了,爷爷正趴在床上睡觉。奶奶说,爷爷 今天太辛苦了,早上九点进的手术室,直到下午两点才被推出来。八十的人了,不容易啊。我俯下身去看 爷爷的眼睛,在厚厚的纱布上面,罩着一个硕大的眼罩,圆圆的,像碗一般扣住了整只眼。突然发现,爷 爷带眼罩的样子像极了漫画中的加勒比海盗。想笑,却又笑不出来。
爷爷将手垫在额下,把头枕高防止眼睛碰到床上。宽大的病号服罩在爷爷瘦小的身子上,裤脚和袖口 都长出很多,但都裹得严严实实,或许是妈妈的杰作。这样一个瘦弱的老人,是如何经得起这样长时间的 手术的?耳边响起奶奶的话:“你爷爷刚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,第一句话就问‘彭彭来了吗?彭彭来了吗? ’问得是那样清楚,那样急切。”
爷爷一动,醒了过来。“爷爷...”我轻声地唤着。“彭彭来了吗?”尽管眼睛看不见,爷爷还是把头 扭向了我的方向。“是彭彭来了吗?”爷爷的声音,低沉而又虚弱,但他问得是那样得清楚和急切。“我 在这儿,爷爷。”我抹一把眼泪,向爷爷伸出手去。
长大后,第一次握爷爷的手,苍老,松弛,满布着青色的血管,这双经历了八十年风雨的手,被我紧 紧地攥在手心。我早已无法顾及放肆的泪水,任凭它们在我脸上嚣张地四处奔流,我只是紧紧地,牢牢地 抓着爷爷的手,不想放开。爷爷的身子在颤抖,良久,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:“彭彭,扶我走一走。”我 一惊:“可您眼睛看不到...”爷爷没有再说话。突然,我好像明白了什么,俯身,刀手轻轻地往上提着, 说道:“爷爷,站起来吧,我拉着你走。”爷爷慢慢站起身来,紧紧地拉着我的手。
病房里,一老一小两个身影,缓缓地,迈着同样的步伐,向左走,向右走。